我愿意献给旅途中的女性友人“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”。
女性之间的欣赏,不会仅仅夸耀对方的服装首饰,而是在听到对方高见之后的会心一笑,又或是对相似处境的默然颔首。三十多位作家同行,在徽州的山水之间,我们谈论江南文化,谈论文学,更谈论我们自己。
参观完宣纸博物馆,感叹非遗文化中大自然的慷慨和人类的智慧之余,我在购物区兴致盎然,以至于遗忘了自己的保温杯而浑然不知。自由活动时,刘艳说我们自拍几张吧,宣纸博物馆外观就像一摞层层叠叠的纸,传统与现代自然交融,刚好人群也散去,得以留下属于我们自己的风景。在我成为一个母亲之后,镜头的焦点已经很少在自己,那个瞬间,我沉浸其中,全然关注自身。但突然而至的口渴,我终于发现弄丢了最顺手的杯子,一路从展厅、“三丈三”制作车间寻寻觅觅。虽然我让刘艳就在出口等我,但她坚持跟我重走了一遍博物馆,在空旷的厂房里,此刻的静谧与彼时大队人马观赏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,那些宣纸和模具每天经历游人的喧嚣,这一刻似乎也得到了独处。终于找到水杯,我笑着对刘艳说,“人到中年以后,大部分的时候就像在找那个杯子,着急忙慌马不停蹄,跟你拍照的片刻才是真正愉悦的放松,只是通常都很短暂。”我们在出口的阶梯上席地而坐,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,阵阵清风里夹杂着草木燃尽后的味道,群里传来大部队迷路的消息,我们笑谈着很多年以后,或许这趟旅途中很多回忆都会变淡,反而能够记住的都是这样的插曲。
入住桃花潭已是晚上七八点,疲倦的我已经进入一种意识涣散的状态,频繁记不住自己的房间号,摸索着房卡的片刻,郭爽说“0927,酒店的摆渡车上你说过一次”。我们之前开过一次会,但是并没有真正交谈过,这次的研讨会也只是目光对上以后客气地微笑,就像徐志摩那首诗《偶然》中写到的状态: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。在桃花潭的月色中,我说要去看一下《草木人间》,她笑着说“有点疯狂不要吓到你”。我回答,“看上去的正常人何尝不也是压抑着各自的疯狂呢。”话题开启以后,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女性的困境,关于婚姻生育重大问题的抉择,也有日常生活里面那些细枝末节的反抗。桃花潭的草木之间虫鸣鸟叫,大自然总是以一种无形的方式慰藉着我们的情绪。
怀仙阁的沙龙在次日上午,导航里显示这座楼阁在山顶,鉴于上次迷路的教训,大家都很踌躇不愿意领头,我声明可以带路但是无法承担后果,得到王瑢和王萌萌的宽慰,“绝对不怪你!”于是我们走上了一条远路,青石板拾阶而上颇有野趣,兜兜转转反而遇上了汪伦墓、汪伦祠、青莲祠。大家兴致盎然地讨论着墓和祠的真实性……而此地作为友谊的见证地,即便是后人再移的墓再修的祠又有何不可呢?庆幸的是最终我们按时爬上山顶,如期赴约。
六天的旅程,转瞬即逝。如果非要留下一些什么,我愿意献给旅途中的女性友人“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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